【背景】
　　2014年9月2日下午3点，由中国律师观察网、北京圣运律师事务所共同举办的“律师善治与民主选举研讨会”在北京圣运律师事务所901会议室召开。研讨会主要组织者赵国君、王有银律师邀请了国内最具影响力的法学专家如: 中央财经大学法学院技术委员会甘功仁主席、北京大学法学院贺卫方教授、张千帆教授、北京理工大学法学院徐昕教授、中央财经大学法律援助中心李轩主任, 律师同仁:王甫律师、柴青海律师等, 法制日报、民主与法制、21经济报道、法治周末、壹财经、中国经济时报、中国产经新闻、法治文萃报、南方都市报等媒体参加本次研讨会。各领域人士各抒己见，碰撞出思维的火花，研讨会取得了圆满成果。
【发言概况】
　    北京大学法学院张千帆教授在会上做了重要发言。卫方让我为香港民主承担责任，我已经完成我历史使命了，当时民间公投的时候我就写过一篇评论，香港民主有利于国家统一。就去干，他要选谁就选谁，我们去插这个干什么。他按照那个思路走，香港根本不会闹出这么多的事情出来，现在他们态度很强硬，实际上是为以后国家分裂加剧港独埋下了巨大的隐患。所以说应该是国家分裂的罪魁祸首。
       多发声，国君组织这个会议我觉得很不容易，因为这个议题有意义，但是如今中国谈论有意义的问题已经很不容易了。甚至聚在一起吃个饭构成问题，我们上周的研讨，就被迫取消了，没有任何道理。
       我们也是通过律师所，当局神通广大。总而言之你今天能阻止这个研讨本身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，律协的选举也正如大家所说，应该是中国民主的一个开端，如果连最懂法的律师在选举的时候乱来一通不讲规则，中国民主怎么搞，因为民主毕竟有自己的一套规则。我认为律协选举，而且对于律协本身的独立和自治是至关重要的。怎么样让律协从政府的控制当中脱离出来，这是唯一的一条路径。
       如果乌托邦一点的话，没有这么一个组织可能是更好，但是世界各国都有律协，律协还是有一些功能，有一些社会功能必须由他行使，对于规范律师的行为都有必要，还要有。如果说这个组织设置的不当，他很可能就会成为政府管控律师纵容违法的一个工具，这样就不是在帮助法制，就是在开法制的口子，让律协发挥正常的作用必须是由选举产生，这是没有疑问的。刚才汪律师提出关于党和关于律协之间的关系，我觉得这不是一个问题，我想在座的至少都会觉得党和律协有什么关系，没有什么关系，应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，党和律协的关系就是党和法的关系，到底是党大还是法大，如果接受党要在法律之下运作，你就应该守法，凭什么在法外发挥这种领导作用，这个作用不该有。律协该不该有党委，应该有党委，你那个党委只能管党员律师可以，不要管非党员律师。理论上这个关系我想是非常简单的，执政党不应该参与任何律协的日常工作，他完全应该是一个自治的独立的组织，由律协自行产生。怎么选举，这确实有很多地方需要琢磨，我们这个国家从来没有真正的选举，走向一种有意义的选举，必然是要摸着石头过河。这个当中可能就会不得已要趟这个混水没有办法。深圳律协选举很乱，律师要冲到台前跟领导叫板，这个当中肯定有一些令人担忧的地方，做事不符规则的地方，这是好事，北京律协我们从来没有听到过有什么违规的，或者是失序的事情发生。如果真正有律师冲到台前跟领导叫板绝对是好事。
       8个还太少，选举不要认为就是循规蹈矩的老老实实的走程序，不可能的，选举就要搞政治，政治有一种肮脏性，你出来去做这次副会长的选举，而且你希望这个选举是公平的，是真正的选举，而不是上面内定的。按规则来，但是必须有这种心理承受能力，有可能这里面有乱七八糟的事情，这是不可避免的。因为我们人可能要求有规则，但是可能天生就不是一个讲规则的动物，我们人都有这个自私性，都希望规则能够对自己有利。这是不可避免的，但是依法威权，这个当然绝对是无可置疑。但是有些事情可能也不要说太往心理去，比如别人发传单说你什么不是，甚至有造谣中伤，你可以依法威权没有问题，但是更严重的，比如在这个过程当中，如果律协背后有参与，你是要站出来维权，你应该把律协作为一个被告，去起诉。这个需要平衡策略和目标，这个没有办法，有时候你不想把它变得过于敏感，所以说你要通过这种比较策略的手段去起诉当事人，不把律协作为直接的目标，我觉得这都可以理解。
       从我们这个角度我们更关心的是，在选举过程当中有没有公权利参与，律协、党委或者司法局的操纵，这是更加关键的事情，如果说就是那两个人，搅了你的好事，背后做这些事情，你就直接针对他们就可以了。在我看来在任何的选举这都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，我们是因为没有选举，以前没有选举。所以说如果一旦有了选举自己反而感到不适应，事实上在美国选举当中这种负面竞选多了去。很多时候也就不把它当回事，你泼我的脏水，可能最有效的方式不是起诉，往往到你起诉还有什么用，选举可能就是下个月，你去起诉，也没有时间说明真相，起诉的结果可能等一年，甚至更长的时间对你没有用，你还不如说你泼我的脏水，我泼你的脏水，这样不太好，有一种底线竞争，让选举的质量变得很低，至少可以出来，他发传单，你也可以发传单，说明没有这么回事，你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去揭他的底，也是为你自己竞选能够发挥一点作用，你们这个选举已经结束了，结果都已经定了。
       你这个诉讼对我们律协的选举当中至少有间接的意义，让他走向法制和规则的路，规范他以后的选举行为肯定有积极的意义。选举当中出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，完全不要看的过重，看的过重反而是，我觉得对于这个国家的民主绝对是负面的事情。以前在民国的时候就有很多的选举，那个时候的选举也是不守规则，乱七八糟的，而且跨党的很多，最后孙中山一看民主怎么能这么搞，中国根本没有民主，讲民主我们还不如学苏俄的那一套，这样就糟了。所以民主过程当中发生这些不正常的事情很正常，下面就是我们怎么去消化，怎么纠偏，怎么样逐步的走上守法的路。你们这次选举的地方有很多地方值得商榷，你们的候选人副会长有五个候选人。
       这种名额设定完全没有道理，凭就设两个三个候选人，谁来设这个标准，他就是给自己省事，不希望你们闹的过大，那些候选人也都是内定的。按照正常的选举来看，你应该设一个提名的人数，比如我能够拉多少人提名，我做副会长，我规定深圳有八千个律师，我有八个人提我，我就做一个法定的候选人，这样就能够避免很多的内定、协商的事情发生。深圳律师要推动律协的善制，首先从选举的规则入手，有很多的规则有很多的问题，这些问题也助长了后面的选举舞弊，然后从候选人开始，候选人怎么怎么拉票，什么拉票行为是不正当的，哪些是可以的，这些都可以的，他发传单，为什么不发传单，律师所认同地方党委那套东西，这些东西都是对候选人和对选民知情权不正当的剥夺，我们要推动民主，希望下次选举，深圳律协的选举规则更加完善，从候选人到竞选，到律协投票，就算你投票的主体是谁，不是所有的律师都有资格，有多少个理事。
       间接选举最大的弊端，首先是人少，人少好操控，那个时候的议员有几百个，他都能围起来，他雇的秘密警察，穿着便衣，不人他们走，选出来了，就三呼万岁就回家了。这理事23个人，搞定这些人很容易，而且很容易保密，人少。你们推动什么，副会长应该直选了，有八千人直选，中间至少有一千张票要去买，这是不容易买的，成本巨大，第二很不容易保密，很容易泄密，其中某一个被抓住，知道你是在贿选，这个事情马上就被报出来了，你被戴上了镣铐，你再跳就很难了，你首先要去掉镣铐，然后在公平公正的情况下选举。现在守规则有什么用，这个规则本身就会导致大大量的贿选舞弊，最后还有什么计票，也有问题，这23个人，23双眼睛都盯着他在上面画正，这些细节有一本书叫民主细节，确实民主是关于细节的一件事情，通过这个诉讼，你打这场诉讼非常不容易，但是诉讼本身对于推动律协的选举，你这个诉讼只有间接意见，希望以后做更多的事情直接推动律协选举的正义。
【注】本篇由笔者根据录音进行整理，在尊重张千帆教授原话的基础上，在措辞、结构、编排上有所变化，未经张千帆教授审核。